这条叫“正太”的路：激活太原城 催生石家庄

1907年的十月，山西省第一条跨省铁路——正太铁路通车，这条横跨黄土高原与华北平原的天梯之路，如何壮大了太原城、拉出了石家庄？“丝绸之路”命名者、地理学家李希霍芬的考察，如何推动铁路出炉？1870-1871：“丝绸之路命名者”眼中的山西：贫穷、关闭、绝望1870年春夏之交的一天，黄昏的夜色暗了下来，一辆双轮马车颠簸蹒跚地行走在大清帝国豫、晋两省接壤处的峡谷山道中。马车沿着河谷逆流而上，一旁流淌的是沁河支流丹水——一条从北向南纵流、跨越了太行山脉的西南段，从帝国的晋东南高原东南角直奔黄河冲积的河南平原。

车中载着一位头戴礼帽、手拿文明杖的西洋人。他不时停下来看周边地貌，经常会取一些路边的岩石或土壤。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脸上，虽然一路显得很狼狈，但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。

这段山道，直线距离也就四五公里，可是它的线路像动物的细肠一样往返盘旋，走了半天似乎还在原地。李希霍芬自画素描，于中国考察途中山路的名字叫羊肠坂，名字就是它地形的直接写照。路不长，却跨越两个省，南起河南沁阳市常平村，北抵山西泽州县碗城村。

在这位西洋人来此之前的1600多年前，一位叫曹操的将军兼诗人，曾在这里北上征战。他在《苦寒行》的诗里写道：北上太行山，艰哉何巍巍。羊扬坂诘屈，车轮为之摧。这位37岁的西方人，如果能读到此诗，应该会有感同身受。

夜幕降临的时候，马车终于进入了一片开阔的地带，泽州府所辖的高平县近在眼前。这个地方的另一个名字——长平，在中国历史上如雷贯耳。

《史记》载：“（秦昭王）四十四年（前263），白起攻南阳太行道，绝之。四十五年（前262），伐韩之野王。野王降秦，上党道绝”。说的是，战国秦将白起从河南沁阳一带向北攻打韩国，隔离了上党（今晋东南）与国都新郑的联系，"太行道"是“太行八陉”之中的太行陉。

这条要道被秦国占领，韩国的上党地域成为“飞地”，其地方军民无奈降赵——秦赵两国对垒的“长平之战”发作。西洋人走过的这段羊肠坂，也是太行陉最难走的一段。他眼前不会错过一座座关口，以及绵延的城墙。

约莫两三个月前，这位普鲁士男爵考察过古都洛阳，并在那里考察了南关的丝绸、棉花市场，凭据那段考察，他将从中国洛阳到乌兹别克斯坦撒马尔罕之间的古老商道，命名为“丝绸之路”。进入山西高原，一下子扭转了他在河南见到的画风——冷峻的谷风吹动这着他的络腮胡，悬崖峭壁似乎并不接待这位来自柏林洪堡大学的地质学博士。天气并不温暖，他还是热情地考察了这个清帝国华北要地的省份，一方被昔人称作“内外山河”的大地。

此时，在他的祖国普鲁士，一场决议德国运气的统一战争正在厮杀中。看得出他对战争的前途信心满满，他不远万里来到远东考察，似乎早已预见统一后的德意志，一定会将眼光伸向这里。他脚下的这片土地，满载着黑金——煤炭。此人叫费迪南·冯·李希霍芬，一位卓越的地质与地理学家，好像一头嗅觉敏捷的西方灵狐——而他细致入微的一线观察，是厥后殖民全面入侵中原的前奏。

《李希霍芬——＂丝绸之路＂的命名者》雕塑 项金国 作品刨除念头不谈，单就他的中国考察条记，记述生动而难得，敏锐而灼见。两次鸦片战争之后的山西人民生计状况，被这位男爵窥视得淋漓尽致：山西之前还产铁，而且销往全国各地，积累了庞大的财富。

可是随着欧洲的金属制品带来了庞大的竞争，使得山西产铁的销路大大受限，现在也只是卖给中国北边的几个省而已。唯一挣钱的来路，据我所知，就是山西商人积累的资本以及和蒙古部落、中亚做生意赚取的利润。这种输入和输出的不平衡导致的效果就是，北方人生活很穷苦，只够活命而已。

在山西，煤在矿区只卖50芬尼，6英里外则涨到25马克，12英里外就已经卖到42马克了。所以河南南阳府的人宁肯购置距离170英里外走水路而来的湖南的煤，也不买离他们只有6英里走陆路而来的煤。山西的许多地方，我可以肯定90%的成年男子都吸鸦片，女人也不少见。在北方无论是都会还是村子里，吸鸦片的都是干体力活的劳动阶级。

而在南方和满洲却不是这类人在吸食鸦片。在山西，鸦片是在我到这里的12年前，也就是1858年首次引入的，自此就不停增长……现在衙门里的大老爷有许多都吸食鸦片。连官员自己都吸鸦片，又怎么能坚定地执行禁烟的划定呢。一旦他们禁烟，黎民一定会造反。

在这方面山西的情况最恶劣。在当地，罂粟被种在最肥沃，浇灌条件最好的地里。而这些肥沃土地原本可以生产更多的粮食和其他经济作物。

这里的鸦片质量很好，劲道很大，价钱可以卖到一般鸦片烟的三倍。可是当地人并不往外卖，都自己吸食了。甚至还不够，得从相近省份买进许多鸦片才行。

因此在山西，鸦片没有带来任何的经济效益，反而造成当地人的贫困。——摘自《李希霍芬中国旅行日记》 商务印书馆 2016年6月版除了最吸引眼球的“丝绸之路”，李希霍芬的建树另有：考察黄土高原，提出风成沉积物之说；考察江西景德镇，命名了“高岭土”；第一个指出罗布泊位置；德语舆图上的祁连山脉仍被命名为“李希霍芬山脉”；考察过山东后，他向德国提出提出占领胶州湾的建议。他的山西之行，也有大收获。通过对山西举行地质观察，他写成了观察陈诉，称：“中国是世界第一石炭（煤的旧称）国”、“山西煤炭资源可供世界二千年之用！”李希霍芬肖像李希霍芬眼中的山西大地，充满了萧索。

这方煤海遍布的大地，在国门被打开之前，拥有北方最壮大的商帮——晋商。但，晋商故乡到了晚清竟变得如此衰落。生火取暖消耗了大量树木，让群山大地变得光秃。

这样做的原因是，住民消费不起煤，买不起煤的原因：交通状况极差，运费高昂。煤在矿区只卖50芬尼，6英里外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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